“人是自私的，對吧？”佳佳突然小聲說。雖是疑問句，但語氣卻是肯定的。

“當然不對！”護士理所當然的回答。“你看，吳醫生他不是很盡職很熱心地看病嗎？”

“那是他的工作。”佳佳冷淡的說。“不熱心看病，會失業；不盡職看病，若醫死人而失了名聲或被人告。”

“啊？”護士不知如何反應。“嗯……我們會愛別人，也會愛護其他生物。張先生不是很關心你嗎？”護士試圖說服佳佳，還“搬出”她的張姓男友。

“是嗎？”佳佳笑了。

“人做每一件事，都有目的的。愛人，是因為寂寞想要個伴；交朋友，是互相利用達到雙贏。所以，人的交往，只是互相利用！”

“我們愛護其他的生物？哈哈……”佳佳突然大笑。

“當然，人會養寵物，愛護它們。”護士回答。

“是嗎？養寵物也是為了排除自己的寂寞吧！”佳佳問護士。

“呃……”護士想說明養寵物並非為了自己的私欲。“對了，我表妹有養狗，她和家人住，不是寂寞才養的！”

“是覺得可愛才養的吧！”佳佳說。

“可能吧。”護士隨便應了一聲。

“也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啊！覺得可愛、自己喜歡的，所以要擁有。父母為了讓孩子學會負責任，讓他們養寵物；人類為住所、生活，破壞大自然。就是愛護生物？”

“這也是逼不得已啊！”護士說。“有時，必須犧牲一些，才能得到更多。”

“人都會為自私的行為找很多美麗荒謬的借口。”佳佳又說。“最近很‘流行’自殺行為。為情自殺的人都會說‘我太愛你了，所以願意為你放棄生命。‘這是愛嗎？只是不顧別人的感受，只為自己的自私行為。”

“不是所有失戀的人都會選擇死亡啊。”護士反駁佳佳。

“會成全？成全別人？還是自己？不過是不想再做無謂的努力罷了。或者其實已經厭倦了對方。”

“……”護士不知道該說甚麼。他自認為很有道理的觀點都被佳佳輕易地否定掉。

“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，才會做出某件事。”佳佳下了結論。

氣氛一下子冷清了，他們都沒有開口。

“佳佳，到了。”護士推林小姐進了物理治療室。

佳佳沒有說話。這是難熬的治療。

病人需要有堅韌的信心才能康復。

“佳佳，你一定能夠痊愈，很快就可以站起來。”護士鼓勵佳佳。是的，佳佳在半年前，不能走路了。

“謝謝。”佳佳對護士說。但心裡卻想：安慰病人也是護士的工作。

3小時後。

“306號房的林佳佳沒有去做治療。軍豪，今天是你負責帶她去治療室的，對嗎？”護士長問。

“是。但是在3小時前就帶她去了啊。”

“不好了！這個林佳佳昨天被她男朋友拋棄了，而且她是個孤兒，會不會想不開自殺？”另一個護士說。

軍豪才想起佳佳怪怪的，難道她真要做傻事？

他立刻跑去佳佳的病房。打開房門，佳佳竟然坐在輪椅上看動漫！

他的心放了下來。“你怎會在這裡？不是在做治療嗎？”他指著佳佳問。

“今天很累。所以回來看你推薦的動漫。”她若無其事地回答。

“你應該通知一聲啊！大家以為你要做甚麼傻事。”他想她剛剛和男友分手，讓她休息也應該的，不要想不開就好了。

“你們不會以為我要自殺吧？怎麼會呢？我這樣膚淺嗎？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呢！”她挑眉說。“比如看完這動漫，”她指著電視說。“又比如重新站起來，還有找到一個真真愛我、值得我愛的人。還有很多東西要做呢！”

“是啊，人生是很有意義的！”他立刻接話。

“嗯，除了談情說愛還有其他事可以幹。”佳佳點頭說。

“林小姐，人並不自私，人會捐血、捐器官給需要的人，不是嗎？這是無私偉大的。我們也會盡能力幫助有需要的人，像孤兒、老人、災民啦等等。所以，人是會無條件地幫忙需要的人。而且，我們有保護動物和愛護環境的組織，會無私的保護其他生物。數量可能很少，但我相信會慢慢增加的。”

軍豪一口氣說出他想了一整天的話。

“嗯。”佳佳點頭認同。是啊，這個世界還不算太灰暗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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