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过,恨过,我还是原来的我
17:18 那段时间我总是看到刘小妏喝醉的样子。
吐得一塌糊涂,难受的眼泪叭叭的往下掉,然后蹲在路边的树下面无声地喘气。在出租车上又吐一次,却不忘在下车后,帮司机把车门擦得干干净净,还很有礼貌地说声不好意思。
把她扶上楼,她说你自己倒水喝哦,我要睡觉了。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,我沉默地站会,然后下楼打车回家。
一
我和刘小妏是大四那年认识的,她是当时我的死党张钟的老乡,后来在一起玩。我印象最深的是,当时张钟床上最多时尚杂志都是从她那“贩”来的。人很漂亮,气质、谈吐不凡,这是她留给我的感觉。
大学毕业后,刘小妏回到家乡考公务员,在当地国税局呆了一年,然后辞职上来昆明。
那么好的单位,怎么就辞掉了。我那会有些好奇地问。
单位的那些领导很烦,总是叫着陪喝酒。不喜欢那样的生活,她说。
那 一阵子,我、刘小妏还有张钟,经常在昆明旁边的青林馆里座谈。那是一处差不多昆明市区内环境最好的茶餐厅,冬天玻璃房里生着火盆,红色与黑色搭配的布艺装 饰风格,大厅的座椅用轻纱隔开,温暖而不失暧昧;夏天房外的竹林下石桌石凳、木桌木椅,微风吹过,竹叶轻忽作响,清爽凉意。饮茶、吃饭均可,自娱、待客随 便。套用一句公司给某茶餐厅客户捏造的广告语,那就是“昆明都市休闲必选”。
当时,我刚好读到鲁迅的名篇《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》,深为其中所述的魏晋名士们的风度所折服,于是照葫芦画瓢地把我们每次座谈都雅称为“清谈”,同时深感刘小妏此女的知性与清雅,也雅称她为当代女名士。
二
刘小妏随后找到一家快递公司上班,认识了后来给她的生活带来一连串变故的男人——赵哥。
那天,我、张钟、刘小妏在花积厨吃完火锅出来,刘小妏说去你们那打会麻将吧。我说人不够啊,刘小妏说我叫一个人过来。那个人就是赵哥。
打牌的时候我给刘小妏发烟。这也是我喜欢她这个人一个原因,烟酒不忌,大气。她笑笑说,戒了,以后都不抽了。我和张钟一愣,笑着说她,别装了,赶紧抽。戒烟的游戏我们之前经常玩,可没有一个人坚持得下去彻底戒掉。真的戒了,她指着赵哥,不信你问他。
赵天明呵呵一笑,说她真的戒了,怀孕了。
我和张钟大吃一惊,说什么时候的事啊,进展也太快了么。刘小妏一脸幸福地看着赵哥一眼,说上周刚到医院检查的。后来,我和张钟也都自觉地把烟掐了,一心保护怀孕女人刘小妏。
那个孩子最终没能生下来,因为刘小妏当时有轻度贫血,医生建议她拿掉。为这事,刘小妏黯然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三
刘小妏和赵哥结婚后,两个人在某商务区做起了快餐送外卖的小生意。开业的第一天,我和张钟都去帮忙,在她那间租来的小套间里大伙一起畅想了“夫妻档”快餐的美好发展前景。
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,“小夫妻”快餐最后会成为她们夫妻反目成仇的导火索。
当时他们的快餐生意刚做没多久,很是辛苦,要起早贪黑地忙活。赵哥每天要四处奔波送餐,不时受到保安的白眼和驱逐,加上生意没有之前预想的好,两个人逐渐开始发生口角。直到一次,刘小妏打电话说赵哥把她打了。
即使是很好的朋友,有时候我和张钟也无法太过深入地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去。只能在外围打打边鼓,看着情况说和一下。随后他们两个磕磕绊绊地又过了一段时间,中间还发生什么事情,我不得知。结果是刘小妏向法院起诉离婚。
动静闹得很大,刘小妏坚决要离婚,并向法庭出事了被赵哥打后的结果为轻微脑震荡的验伤单。赵哥坚持不同意离婚,理由是他为这桩婚事付出了很多,激动之下,在刘小妏的房门上泼了香蕉水,进行恐吓。
打官司那段时间,我见到过一次刘小妏,消瘦了很多,神情憔悴,完全没有以前的靓丽风范。刘小妏看着我说,你知道吗,我现在晚上都不敢睡觉,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他要杀我。我快要疯了。我狠抽着烟沉默以对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法院最终没有判离婚,说是要等分居两年以后再说。为了怕赵哥再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,赵哥的父母把他送到了北京。刘小妏换了电话号码,却还是不断地被他打电话骚扰。
四
婚姻的惨淡收场和期间的折磨经历,给刘小妏带来很大的精神阴影。她变得很消沉。那段时间,我和张钟经常陪着她喝酒,不断的在酒吧与KTV之间穿梭。可是喧嚣和酒精并不能驱走人心里的痛苦。
有次喝完酒之后,刘小妏坚持要开车送我和张钟回家。结果开到西坝路的时候,她把车突然停在路边,打开车门跳了下去,看得我心惊胆颤,幸好当时路上人和车都很少。刘小妏蹲在路边,吐啊吐,我帮她拍着背,张钟去找便利店帮她买水。
许久,她不要我们搀扶,重新回到驾驶位,又开起车来。到了东陆饭店的门口,车又停了下来。我以为她要去温莎唱歌,谁知她双手往方向盘上一放,头往上一靠,睡着了。
我和张钟大眼瞪小眼,看了彼此半天,我们俩都不会开车。于是叹一口起气,把外套给她盖在身上,俩人下车坐到路沿上抽烟。
从那以后,我们再不让她出来玩时开车。
五
一个月后,刘小妏去了丽江散心,离开时,在四方街口的许愿树上挂了一个心愿牌。
从丽江回来后,刘小妏报了云南大学的一个MBA教程,开始上课。
当久违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,我和张钟都大出了一口气。随后我们又开始了在青林馆的“清谈”活动。
你在心愿牌上写了什么?我再次好奇地问她。
爱过,恨过,我还是原来的我。刘小妏手里举着一杯菊花茶,笑着说。
在随后的“清谈”中,我和张钟聊起美剧《越狱》,感叹着说终于结束了,那可怜可敬的兄弟俩不用在逃了。刘小妏一听很兴奋,说现在去你们那看,我落下好多集了。
晚上,我和张钟都熬不住回房间睡觉去了,刘小妏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自泡自饮着普洱茶,追看《越狱》。
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班,看见她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,身上盖着一件张钟的外套。电脑已经待机,只有主机箱的灯在一闪一闪。我笑着摇摇头,心想,这孩子……
大概是被我的声响吵醒了,我刚要出门的时候,她叫了一声。回头一看,她揉着眼睛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问几点了。我说八点,你啥时候睡着的,要不进去好好再睡睡。她说算了,还是回去睡吧,谁知道你那床上都躺过谁啊。
我郁闷,说你人都是晕的,还是别开车回去了,万一出个啥事。她在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,说没事,顺便送你一截。实在太困了的话,我会把车停在路边趴着睡的。我佩服地说你可真是强啊。她哈哈大笑,那是,都练出来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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